狗仔和粉丝们也跟着跟着走,远远地,陈升看着就像是从远方飘来了一团乌云,压在他的头顶,陈升一直愣到这片乌云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他,这只手就是安之瑶的。
还没等安之瑶和陈升开口,狗仔们先嚷嚷了起来。
"你跟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?"
“你跟这个人有没有谈过恋爱?”
“我可以问一下,你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你的爱人吗?”
陈升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,他根本没有任何准备,现在是一阵慌乱。
安之瑶拉着他的手向外走去,突然间得一个外力,让陈升清醒了一点。
接着陈升又开始后悔了,还是那个问题,他为什么不借辆车呢?
如果那样,他可以马上带着安之瑶离开这里,而且,在第二天的娱乐新闻中,作为绯闻对象,他还可以有点面子。
安之瑶牵着他来到路边,挥手打了一辆车过来,对此陈升很是吃惊。
“为什么你今天不开车接我?”如果安之瑶这么一问,他还在酝酿着要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呢!
甚至他还想着要说:“同事把我的车借走了”或“我的车送去维修了”等等借口,现在他自己也觉得这么说会不会不好。
可是现在看来,安之瑶居然自己开车来了,真的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很好笑。
最后,来了一辆车,他们俩马上就坐了上去,像丧尸电影中那样,记者和粉丝们被关在车窗外,还好不是真的丧尸电影,陈升心想着,若真如此,兴特司便会直接压倒对方,以求生存。
陈升坐在副驾驶位上,安之瑶坐在后排。
陈升还在组织语言,不想安之瑶已经开口说话了。
"比以前更英俊了,陈升同学,哈哈。"
陈升本来组织了一半的语言,现在全部都消失了,陈升很慌乱,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慌乱从何而来,他只会机械地回答安之瑶的问题。
说到底,对于像他这样一个穷屌丝,安之瑶的光环实在是太耀眼了。
陈升尽量用轻快幽默的语气说出自己想说的话:“哪有……”
但“有什么”这几个字实在是不能说得轻松、幽默,至少对现在的陈升来说,是这样。
因此当这几个字吐出来的时候,空气中只有慌乱,甚至夹杂着一点...尴尬?
"嘻嘻"
安之瑶笑了笑。
陈升心中已将安之瑶的嘴塞了一万遍,他祈祷安之瑶不要再说出任何话来。
但这种笑声是以空气为媒介传到陈升的耳朵里的,像海浪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冲击陈升的耳膜。
现在陈升正试图进入引擎盖,但这不太可能,于是他也跟着大笑起来,尽管尴尬的要死。
“我们两个好久没见了啊,是吧,老同学,你知道吗,我们毕业后,我很少和我们班同学联系,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做什么。"
陈升心里想:”你是个大忙人啊,能联系同学才怪了。”
安之瑶又说话了,他说:“有时间还是聚一聚,把以前的人都叫出来,不过还是你张罗咯,我怕我张罗别人不来,他们会觉得我太卖弄,但我是真的很想念他们。”
陈升忽然觉得很欣慰,他从来没有想过,安之瑶还会想到这样的小细节。
可能自己跟随大众对安之瑶风评走得太远,让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变得很差,但是现在的安之瑶和高中时的那个样子,还是有重合的地方,这让陈升心里很是温暖。
"嗯,到时候我张罗就行了,让咱班的同学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巨星。"
说话间,陈升回头给了她一个爽朗的笑容,若此为别人所言,安之瑶也许会觉得是在讽刺她,可是偏偏出自陈升之口,又露了如此一张巨大的笑脸,这让安之瑶感到十分亲切。
确实如此,好久没有人向她露出这种像向日葵一样巨大的笑脸了。
途中安之瑶有说有笑,陈升一直微笑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她,路程好长,到后面连陈升都忘了安之瑶是个大明星了,仿佛这是一个高中的周末,陈升带着安之瑶,背着父母偷偷去了很远的地方,吃烤肉,唱 KTV。
所有这些都让两个人感到亲切,而这种亲切的延续更让人感到舒心,最后到达了地方,用了40多元的车费。
不等陈升拿出手机,安之瑶便在后面对着陈升顽皮的大叫道:“你!付费哦!”
陈升没有生气,取而代之的是,如果他今天穿得不这么华丽的话,他总觉得自己穿越到了高中时代。
二人进入餐厅,坐下后,服务员要给两个人点菜。
点吃牛排时,陈升说他要吃七分熟,因为上次公司聚餐,陈升知道要全熟是不可能的,就说要八分熟,但又被人嘲笑了半天,从此他知道不能说偶数,要说奇数才雅致!
不过安之瑶对侍者说:“不要那个七分熟的了,要两个全熟的。”
点菜完毕后,安之瑶对陈升说:“咱们两个就别再来这套了,咱俩都认识多久了,一点生肉都吃不习惯,闻了都想吐。”
“那一年,你忘了我去你家,你给我做的西式饭菜,切了一堆生肉,后来吃得不惯,都扔掉了,还拉肚子,哈哈。”
对于这样的事情,陈升都不记得多少了,时过境迁,现在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有着无数鬼点子的高中生了。
在他心中,他一直以为那个小男孩已经死了,但在今天,他却被安之瑶这个女孩的几句话所唤醒儿时的记忆。
与安之瑶的相处远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紧张,空气中弥漫着高中时两个人的情分,陈升真想卸下这把枷锁,还不如以屌丝的身份面对她。
二人相谈甚欢,一直谈笑风生,在这几个小时的进餐时间坦克,陈升知道了这几年安之瑶的艰难困苦,也听到了一些自己从未了解的困苦和哭诉。
小小年纪就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,语言不通,身边没有认识的朋友,只有日复一日,魔鬼般的训练,眼泪只能流在看不见的黑夜里。